宛如一场仲夏夜之梦。

纯情码字的小姑娘。

飞光·大纲

关于飞光的大纲,就是个前世的大纲……大家随便看看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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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已断,建木成枯。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神明了。”

 

五千年前,司羿奉帝俊之名命弑杀太阳神东君,事迹败露被东皇太一察觉。之后两人逃往昆仑山。帝俊不甘于只成为地面上的霸主,两人就和昆仑上的西王母定下了阴谋,意图篡位。
南有建木,北有不周,他们准备从不周山潜入九霄,共工撞断不周山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太一被杀,帝俊即位,和司掌五残之星的厉神西王母共同成为了神州的新主人。而司羿则统治了人界。
大司命绝望之下自毁,从九霄坠入九幽,他残存的精魄化为小周,血肉则变成弱水和忘川,鬼界由此形成。少司命追随他的脚步也来到了九幽,成为冥主,和天界彻底断绝往来。少司命为了不让天界知道小周的存在,就让他改名换姓,成为了判官的一员。
  
另一条通向九霄之路——建木,由少天君掌控。少天君本来想为太一复仇,但是隐忍了下来,表面上对天界俯首称臣,但同时他也封锁了建木的通道。天界二神忌惮少天君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暗地里已经对他恨之入骨。

少天君在九幽里和少司命商议偷引弱水环绕封锁昆仑,打算将帝俊和西王母困在天界。商议完毕刚要离开时,他就看见了小周。

“你不能让天界的人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少天君弯下腰去捏小孩的脸,小孩有些内向,缩在少司命身后不敢出来,一双墨色的眼睛却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位金色的神祗。

“我知道,”少司命摸了摸小孩的头,“天界的人在监视我,我都知道。”

曾经九霄之上语笑嫣然,只知拈花织雾的神明如今却日复一日端坐在这不见天光的幽昏之地。她杀了一个又一个监视者,可这孩子如果继续呆在她身边,迟早会被天界发现。

“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成为十殿判官之一,我也不会再见他。”

小孩听到少司命这句话时手一下子收紧,他死死攥住了女子的衣摆。他仅仅是天下无数新鬼的其中之一,尽管他体内流着大司命的血。

不要丢弃我。他在心里说。

“判官……也好,终归也算是他曾经的工作。你对外的安排掩饰都已经做完了的话,我现在就能带他出去。”

少司命按了按眉心,一字一句叙述道:“他的名字叫周泽楷,是禹部青要山中人,死于洪水。对外就这么介绍。”

少天君点点头:“好,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以我们数千年的交情向你保证。”

“只是如果没有人教育他的话,他也许会走上歧路。”临送别时,少司命说出了她最担心的事情。

“那就让我来吧,”少天君笑了起来,“我会教给他修炼之法,也会教给他七情六欲,也会教给他那些人间平和安乐。来小孩儿,冲我叫声师父,我下次就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少天君的手指轻轻碰触着小孩白瓷色的手背,一个邀请的姿态。小孩迟疑着,小小的手松开了少司命的衣摆,握住了少天君的一根手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叫少天君师父。

“周泽楷。”他念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念了一遍少天君的名字,“少天君。”

“哎呦你原来会说话啊,我刚刚那么折腾你你也不吭气,声音还挺好听,再叫一遍我名字听听?”少天君惊喜地抱起了小孩。

“……少天。”

“你怎么还带减字的!”

 

小孩长得很快,少天君上次看见他还是不及自己腰部的小家伙,如今已是到自己胸口的少年人。

少天君把周泽楷本来油光水滑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你平时是吃什么的啊?不是说鬼魂都没法长的吗,我没见过一个小鬼还能长成青年鬼中年鬼老年鬼的……哦对你也不是鬼魂,你是大司命的小孩。”

“不是。”周泽楷摇头。

我不是什么大司命的小孩。

我只是周泽楷。

“什么不是?”少天君没明白他的话,不过他很快就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来,“不说这个了,我上次教给你的基础咒诀你都记熟了吗,其实修炼这种事纯粹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自个慢慢琢磨去吧反正你长生不老的。我这回过来是带给你这个!”

一些人间的玩意,石雕,弹弓,草扎的小球。

“早知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就该带弓箭之类给你玩。”少天君兴致勃勃地一样样掏着东西,周泽楷在他旁边老实地背着手。

“你现在应该对我说什么?”

周泽楷回忆了下少天君教他的话:“多谢。”

“那你喜欢吗?”少天君笑了,周泽楷总算能有语言上的客套反应了,不枉他上回蹲在九幽跟这小孩磨破嘴皮嗓子冒烟。

“……”少年闭上了嘴,他看着眼前的小草球,石头兔子,木头弹弓,看了很久,才说:“喜欢,是什么。”

少天君撇撇嘴,这问题真是又复杂又麻烦,少司命以前怎么什么都不教给这小孩?最终他拍了拍周泽楷的脑袋:“喜欢就是……比如小小周长得很可爱,也很听话,我觉得很顺眼,所以我喜欢你呀。”

 

少天君很忙,但就算他人没法过来的时候,也经常给小周写很长的信。

先入眼的是一张拜帖。少天君说,这叫礼节。

少天君的字与他的人一般,笔画勾连,肆意风流。

以红尘二三乐事,望君展颜。

拜帖后是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厚厚几叠。少天君在信中绝口不提自己,只絮絮叨叨说起了凡间各色趣闻,戏谑,传奇。他话虽多,却不显零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仿佛他人就在眼前,正隔着一根高照的红烛和自己对坐夜谈,笑语飞扬,眉眼缱绻。

他一直都记得要教给周泽楷七情六欲,平和喜乐。

 

此时天界开始不断抹黑并蔑视鬼界,让人间和天界众神都认为鬼界是污浊下贱之地。少司命知道了后冷冷一笑,懒得计较。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总之是在周泽楷长得比少天君还高之后很多年,少天君就真的喜欢上了小周。不是觉得他很可爱很听话的那种喜欢,而是更深的。

虽然小周始终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是少天君很有耐心。他觉得只要他经常说,一直说,慢慢小周就会明白的。

“我可能快死了。”少天君坐在忘川边上说道。他头顶上的神州大陆洪水泛滥,百鬼恸哭——不周山已塌,天河倾泻,共工的绝望一击根本什么也挽救不了。

“不会。”

“你大概是没法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只是好在够乖的,过来,让我抱会。”周泽楷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抱住自己,神君低低的继续说着,“假如有一天我也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不要跟别人说你认识我,这样才能保命。九霄之上现在都是坏家伙,你脑子这么笨,什么阴谋都不懂,被他们算计了怎么办。”

“……不会。”年少的判官意外的固执。

“小鬼真是不可爱。”少天君笑了起来,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想跟我比试比试吗?别的不敢打包票,我的剑术可是天下第一,也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好好修炼,有没有什么长进。”

“好。”

周泽楷其实并不想比试,但是少天君想,他就照着做。
  
这次比试时少天君不小心挑落了小周衣襟前的一枚金扣。金扣落入了忘川,少天君想也不想就跳了进去。弱水之中,什么都浮不起来,哪怕是神也一样。
小周在河边站了很久,他注视着眼前的水面。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

他想看见少天君。
然后弱水仿佛感知到了小周的意识般翻滚分开,少天君踏着浪花走了上来,手里拿着的是小周的那枚金扣。他笑的那么好看,像是冥府唯一的光。
这是小周最后一次见到黄少天以少天君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次的拜帖,没有附长信。薄薄的纸笺上字迹锋锐,拖曳处又极尽缠绵。想来是匆匆写就。

愿君长安,遥遥夜夜。

周泽楷蓦的想起前日,少天君自忘川墨色骇浪中踏出,一身狼狈淋漓,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固执地攥着他的手说:“我喜欢你。”

口气自信万分亦深情几许。

周泽楷捏着纸笺,心想等下一次少天君来冥府时,便告诉他吧。

然而这回他等了很久,那人却再也没来过。

 

少天君这次回到天界时,他就被帝俊那群人传唤,要他即刻去大殿。他知道大概对方要对自己摊牌了。
刚刚天界出了一场骚乱。

人间的战神刑天居然单枪匹马冲上了天界想要杀了帝俊,最终寡不敌众,被斩断了头颅。
他的脑袋扔在了少天君的脚边。
天界的人逼少天君承认他是刑天的同伙。因为刑天只可能从建木来到天界。
少天君知道,就算他这次不认罪,这群人也会有一百个办法污蔑自己。他轻蔑一笑,祭出了冰雨:“我跟他不是同伙,但是我一样想杀了你们。”
这是一场必败之战。

哪怕少天君是剑圣。
天界的人假惺惺地说看在少天君也是洪荒初神的份上,就不斩首了。既然少天君这么喜欢自甘堕落,和下贱的鬼界来往,那就让你一直轮回下去吧。他们就活活剔除了少天君的龙骨神格,将他打入了轮回之中,打算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转世之中神力衰竭,烟消云散。
  
于是周泽楷再见到少天君的时候,他已经是罪魂少天了。
小周看到殿下跪着的血迹斑驳的身影时,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本来还想着如果下一次见到少天时就告诉他,自己也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意思了,我也喜欢你。却没预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他要亲手判决少天,并将他推入轮回台中。因为他是判官。
少天君却对他笑,又潇洒又骄傲。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开了押着他的天兵,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点在了小周的眉心。他说:“虽然我为凡人时就没法记得你了,但是当我每次回到冥界,凭着这点血印,我一定会想起你,那时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说完他就向后倒去,掉入了命台深渊之中。
  
小周在轮回台前一动不动地站了三天三夜。

他决定要去找少天君的每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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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轮回了这么多次,你每次都在找吗?”黄少天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每次都能找得到吗?”

周泽楷抱着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很难找吗?”黄少天继续问着,声音却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抖。

揽住对方后腰的手慢慢收紧,紧到像是要嵌入骨血:“很难。”

不是每一次轮回往生都能幸运的是人形。或为走兽,或为花木——此类情况生死簿上只言形体和去处,那一点微末的气息是要自己去寻的。

周泽楷曾养过一只杏眼黄纹猫,也曾在一株梧桐前建院长居,等黄少天投胎人形时他反倒近乡情怯,只敢撑着纸伞与其擦肩而过。

最难的一次,是要在藏地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去寻一株新生的野草。

高原中蔓草无数,黑发黑瞳的判官在其中一步一停,虔诚的仿佛朝拜。玄色衣摆翻飞,身畔冰雪乱舞,远处的高耸雪山脉脉连绵。不知道经过多少次天空由苍蓝化为如墨后,周泽楷终于停在了一株新叶前。

他慢慢俯下身,俯在了这三千雪山浩瀚穹顶之下。

吻落于那片纤细野草的叶尖。

有雪珠融化,颤颤巍巍的从叶面滑落。仿佛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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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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