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场仲夏夜之梦。

纯情码字的小姑娘。

Alice·Part7

Chapter.10 突如其来的奖励

兔子先生向来很会抓住人们表情上任何一个细小的波动,他马上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周泽楷并不打算把自己似是而非的猜想告诉对方,起码得等有更多的佐证再说也不迟。他用了个模糊的回答:“好奇。”

“哦?”兔子先生尾音上扬。

“你之前说,”周泽楷回忆了一下,“不要坐以待毙。”

这下真是出乎兔子先生的意料之外了,他瞪大了眼睛,用近乎自言自语的口气说道,“……不要坐以待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什么不去主动找寻瘟疫来源,我懂你的意思。”

在某些方面对方是个很会解读和扩展信息的人。周泽楷点点头。

“你真是……你真是……”兔子先生惊叹得不知用什么词形容好,他嘴唇开合数次后终于再次发声,“我得道歉。我之前老觉得你没什么用,像根木头桩子,无知的哑巴游客,软趴趴的绵羊什么的……现在我向你诚挚地说对不起,你在我眼里彻底改观了,是个行动力不下于我的好男人!”

周泽楷开始在心里检讨自己为什么会给对方留下木头桩子,哑巴游客,软趴趴绵羊等印象。

“是的是的是的,不要坐以待毙,索克萨尔在外求助,为什么我就不能在城内调查呢,整个蓝雨就是案发现场……都怪那些小偷小摸盗窃抢劫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早该想到的,”兔子先生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然后迈到周泽楷面前。

周泽楷眨眨眼。

兔子先生不由分说地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用力啃了一口,周泽楷的脸腾地红了。

“奖励你的!”兔子先生眼睛亮晶晶的,他现在情绪高昂,几近亢奋,青年豁地张开双手,“我喜欢这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就像抓住了对手的破绽马上要出剑进攻一样,来吧Alice,你是我的福星,我一切都配合你,你想怎么调查?还要继续参观这里吗?”

“嗯……”周泽楷含糊地应道,他还没从刚刚那个猝不及防的吻里缓过神来。蓝雨的人都这么热情吗?他晕头晕脑地想到这个问题。

 

之后两人又去了补给区和维修区,维修区则和报废回收区相连,整个红心女王唯有这里是人工作业——他们负责替换零件和报废工蜂回炉,从报废回收区的另一处大门出来,则回到了大街上,周泽楷回头看去,他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横穿了整座红心女王。此时日光已经偏西,女王巨大的阴影淹没了两人。兔子先生伸了个懒腰,问道:“旁观者,你有什么收获吗?”

佐证依旧不足,周泽楷回答:“没。”

“当局者表示很失望。”兔子先生耸了耸肩,他很快又安慰自己,“也是,哪有这么容易……接下来呢?”

“我……行李。”周泽楷的小旅行箱还锁在车站的那间小审问室里,他有点不放心里面的东西。

“你有可以住的地方吗?”

“暂时还……”

“那就住我家好了。”兔子先生只用了一秒就做下决定。

周泽楷咳了一声。他忽然想起了两个半小时前的那个吻,并且十分庆幸身边的兔子先生现在并没有在看他。

“你确实没地方可住,没有准入证,蓝雨的任何一家旅馆都不会为你开门的。”兔子先生说的理直气壮,“还需要什么?”

“……一张借书证。”

“这个倒是简单,不过现在的话……”兔子先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图书馆闭馆了,明天吧。”

 

兔子先生的家出乎周泽楷的意料,与其称之为“家”,不如说是一间小型单身宿舍更来得恰当,任何一位中产阶级都能有比这更好的住处,实在是不像一座城邦的治安官应有的住宿水平。前文说过兔子先生很会察言观色,他扫了一眼周泽楷,然后一边单手解领结一手指向窗外:“我有一幢山间别墅,顶级豪华装修,基本没去过,太远了,还得额外雇佣一个管家两个女佣三个男仆四个马车夫。”

蓝雨的大治安官完全不在乎房里多了个外人,他将外套帽子挂上衣架,领结随手一丢,然后把衬衫从长裤里扯出来,踩着拖鞋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灯光给他挺直的背影和栗色头发晕了一圈柔软的浅黄。这下他彻底不像一位治安官了,倒像一位和气的邻家少年,“不要客气,也没什么需要客气的。”

“……”周泽楷拎着旅行箱,不知该站哪好。对方总时不时地有种让他难以招架的力量,他天生对这类型难以应付。

“你睡那。”他指了指床。“你是那种不穿睡衣就睡不着的类型吗?如果是的话衣柜里有套蓝白格纹,放心使用,枕头下面既没有枪支也没有色情杂志,睡衣口袋里更没有带唇印的电话号码。”

周泽楷征询地看他:“你呢?”

“我?我还有点公文要批,到时候随便靠靠就行。”兔子先生抱着杯子走到窗边的书桌,桌上确实有一叠文件。

周泽楷把旅行箱靠在墙边,还在犹豫。

兔子先生已经坐在了桌前,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打开抽屉拿出一样东西丢给周泽楷,“你之前要的借书证,用我的吧。”

周泽楷稳稳的接过。蓝雨的借书证是个皮质的小册子,封皮上烫印了图书馆的标志,后面则有当地管理员手写的借阅记录,周泽楷翻到第一页,在证件试用期限的下方看到了潦草的三个钢笔字。

持有人:黄少天。

 

Chapter11.被承认的误会不叫误会

周泽楷还是没能推辞兔子先生的好意,不过在他的要求下,兔子先生批完公文后两人最终凑合挤了一夜。床太小了,谁都没法翻身,所以当清晨敲门声响起时兔子先生几乎立即清醒了,一跃而起时他还听到了他的腰发出解放的脆响。

来人是宋晓。

“你感冒好了?”兔子先生抓着头发。

“还得吃药,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来找你的……”宋晓说话间正好从缝隙里看到床上还躺着个人,视线马上转到兔子先生脸上,与其说惊诧倒不如说是嗅到八卦的兴奋。

“你别误解。”兔子先生说。

“男的,我看到了。”宋晓的视线挪至兔子先生扶着腰的手上。

“都说让你别误解。”

周泽楷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坐了起来,他身上还穿着蓝白睡衣。

“长得挺帅。”宋晓补充。

“……好吧,你要误解了其实也无所谓,爱怎么想怎么想好了。”兔子先生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了,“快说正事。”

宋晓咳了两声让自己转换气氛,他压低了声音把话题接了回去:“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早来打扰你……你俩的,只是昨天半夜抓到个犯人,执意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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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昨天才说过不希望看到你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兔子先生把手放在膝盖上,“探监室,一个比赌场更好的地方。”

如果可以,犯人其实也不想看见兔子先生的脸。

“你们上学的第一课应该就学过两件事,一是盗窃可耻,二是十一点之后禁止出入蓝溪,违反前一条拘留十天,后一条五天,一共十五天。是因为你经常逃学所以没有上这一课吗?”兔子先生有点烦躁,“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小偷小摸盗窃抢劫才搞的我又没时间办正事。”

瘦小子看样子仿佛一夜未睡,浓厚的黑影覆盖在眼眶下,本该朝气蓬勃的未成年人一日未见便像个瘾君子。明明是他自己要求见兔子先生,如今见到了却坐立难安,半晌少年才从嘴里磨蹭出一句:“热比特先生,我想回家。”

“所以你是想找一个大治安官为你保释吗?”兔子先生气乐了,“我不会保你的,而且还要通知校长和你的家长。”

“别,求求您……”男孩脸都白了。

“你的那位好朋友呢?你俩不是做任何事都一起的吗?”

“他……”瘦小子欲言又止。

兔子先生眯起眼睛:“在我面前得诚实。”

“……他跑了。”

“哦?”兔子先生挑眉,打量了两眼对方的身板,“真是好兄弟,连违法乱纪的事都一起干……说起来我以为会反过来,你俩的体育成绩应该和体重成正比才对。”

瘦小子又是半天没说话。兔子先生再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他再说什么忏悔的词汇,他是负责城市和平的治安官,并非学校里苦口婆心的教员。他刚要起身,就听见对方哆哆嗦嗦地开了口:“热比特先生,庞比好像被同化了。”庞比是他那位好伙伴的名字。

“真的?”

“我……我不确定。”瘦小子目光惶恐,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兔子先生原本认为这是对方的演技,犯人常常抛出一个更大的问题来使审问者忘记前一个问题,司空见惯的伎俩。但话要出口时他还是收了回去:“我会去看看的。如果是真的话,你出狱后就能如你所愿的常来蓝溪保持你们的友情了……他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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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了,不需要误会,被承认的误会不叫误会,叫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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