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Part6
Chapter8.免费无好事
“呃……这种情况下我应该说谢谢是吗？那就，谢谢……嗯，你的拥抱很有用……我的意思是，我给小卢打气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做，那个，花也很好看，谢谢。”这段话兔子先生说的磕磕巴巴的，完全没有发挥他伶牙俐齿的特色。
“有用就好。”周泽楷点头。
“那我们就……继续出发？”
“嗯。”
送货复查而已，并不是每一个同化患者都像赌场老板一样惹人讨厌，中午之前兔子先生便顺利地结束了工作。他的口气也终于回到了轻快的调子上：“你想吃点什么，蓝雨特色菜？说真的我们这也没什么特色美食，据说地面上新开的一家烤肉店味道不错我们可以试试……下午呢？有什么计划？要不要我带你观光蓝雨？对了，我记得你是图书管理员……或者你想参观我们这边的图书馆？”
周泽楷想了想，指向前方：“我想去那里。”
那里是红心女王的方向。
兔子先生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也不是不行……好，今日行程就这么决定了！先去吃饭！”
这家新开的烤肉店正在做活动，十分钟之内吃完十六只鸡腿就能免单，兔子先生战斗到第七只的时候放弃了，他捂住胃趴在桌上：“不行了，我觉得油脂真是可怕的物质，为什么大家会为了这种东西而奋斗不止……”
兔子先生环顾四周，全城的大胃王们几乎都聚集在了这里，每个桌上的骨头都堆成了小山，乍一看像是食人族在开大会。
周泽楷没有参与这项活动，他默默地烤着自己的培根，脆香四溢。
兔子先生朝他竖拇指：“你真厉害，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不被免费吸引……唉，我早该想到免费没那么容易，但又觉得看到机会不上的人都是傻瓜。”
彻头彻尾的赌徒心理。周泽楷想。
“我唯一比他们更优秀的地方就是我知道量力而行及时止损，看，那边有人吃得一脸想吐的表情，好恶心……干杯，我这一周都不想沾肉了，嗝。”兔子先生拿酒杯撞了一下周泽楷放在桌上的杯子。
吃喝闲聊间已经有人完成了挑战，是一位瘦小的女性，整个店的食客都在为她鼓掌，老板还请她在挑战成功者的墙板上留下了名字。女士擦擦嘴，在自己龙飞凤舞的笔迹前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掌声更加热烈了。
“人不可貌相，我以为很能吃的人一般都是胖子。”兔子先生感叹道。
结账时老板认出了兔子先生，执意要给他免单，兔子先生才不跟人客气，还跟老板提建议：“其实你们可以卖点淡啤酒，我觉得这样比较解腻。”
“很棒的点子，热比特先生，我们确实有增加饮品种类的打算，到时候务必请您再次赏光……这位先生是跟您一起的吗？”老板看了一眼周泽楷，十分意外对方的桌前的整洁程度。
“是的。”兔子先生把外套搭在胳膊上，招呼周泽楷，“走吧Alice。”说着他就已经走出了几步远。
周泽楷想了想，还是挺不好意思地从怀里掏出钱包把两人的饭钱放在了桌上。老板连连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叠钞票：“其实您不用……”
周泽楷笑了笑，起身去追兔子先生的脚步。
“Alice？”
“嗯？”周丽丝回头，看向出声的来源。
老板已经把钱收进了怀里，朝他笑了笑：“刚刚听热比特先生这么称呼您来着……走好，祝您健康！”
Chapter9.女王的裙摆
红心女王，蓝雨的心脏，要津，枢纽。一切的生命都因她而生，为她而动，蓝雨的每个诗人都应该出本诗集来赞美她，每个商人都应该供奉她，每个子民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蓝雨城邦旅游手册·第二章卷首语》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能够参观红心女王，”兔子先生把旅游手册丢进垃圾桶，“这是发电设施，又不是观光建筑，就连我都没有核心动力室的准入权限，你要看的话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看外层构造了。要打比方的话，相当于是欣赏女王裙摆的花纹吧。”
周泽楷点点头。
一切的奇迹造化，都是只有走近了才能感受到造物的壮观，红心女王近在百米，塔基的巨大程度堪比堡垒，塔尖则已经在高空锋利成剑，周泽楷抬头时险些被镜面的反光刺伤眼睛。
兔子先生来到环绕在女王周边的警戒区，踢了一脚铁闸门，动静马上惊醒了这里的负责人，对方在瞭望台冲他打招呼：“嗨，黄少。”
“别废话，把钥匙给我，对了，第一道门的也给我……”
那人也不含糊，完全没问原因，直接就朝兔子先生丢了两把钥匙下来：“你怎么有空过来？”
兔子先生一边开闸门一边回答：“来看看老郑你有没有消极怠工呀。”
“我每天都在消极怠工。”那人趴在窗台，一脸困顿。
“那你想做点什么积极的活？跟宋晓一起巡查大街还是跟老徐一起做研究？陪我一起抓罪犯？说起来小卢正好缺一个枪术老师……”
“停，停，stop，我十分喜欢现在的工作。”那人制止了兔子先生不断做出的提案，“白云，工蜂，午觉，完美。”
兔子先生朝他做了个鬼脸，对方并没有回应，而是打了个哈欠，把脑袋慢腾腾地缩回了瞭望台里。过了几秒后从窗口飘出来一句，“用完放我家邮箱里，有空我去拿。”
“那是我的前同窗兼现同事，目前负责红心女王的安保工作。你看到了吧，不是每个公务员都能像我这样每天干劲满满，”兔子先生有点得意，“你该庆幸能碰到像我这么热情又活泼的政府工作人员，要珍惜知道吗。”
周泽楷眨眨眼，“嗯。”他也跟着莫名地愉快起来。
两人穿过警戒区，来到了正门前。兔子先生掏出钥匙，为周泽楷打开了第一道门，他做了个“请”的绅士礼：“隔着花窗看太没有我作为东道主的诚意了……来吧先生，机械的宫殿，你会喜欢的。”
殿门缓缓推开。
先入眼的是齿轮，无尽而繁复的齿轮，它们构成了女王庞大的中央支柱，层层叠叠的交错着盘旋向上，没入了上空的蒸汽之中。每一次齿轮咬合转动时，都会发出空洞而规律的咔嚓声。从齿轮轴承中还会枝桠叉出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红铜管道，它们弯曲几折后便又如蛇般隐没在了无数不知名的角落。周泽楷往前走了一步，踏上了悬空的铁网脚手架，在他身边镶嵌于拱形墙壁上的排气管道仿佛在配合中央的齿轮柱一般，无休无止地次第发出悠长笛鸣。在地心更深处还能听到仿佛夯实重物的沉闷巨响。一场扎实的工业交响乐。
周泽楷撑住栏杆向下望去，那里工蜂的地盘。他应该对雷霆的技术感到赞叹，还是该对蓝雨的创想而震惊？在他脚下无数的类机械人不知疲惫地循环往复着，操纵闸门，启动机关，调配输送，每一位工蜂的胸口都打着蓝雨的城徽，在红心女王刻意设计成花窗外壳的投影下，原本只有铜色质的机械人镀上了无数层迷离色彩，光影交错间，周泽楷仿佛来到一个狂热而鲜艳的人类城市。
如果这就是女王裙摆的花纹，那么她一定是一位和杜巴蓬夫人志趣相投的女性。
但周泽楷很快又否定了这个设定。一切的花哨皆由钢浇铜铸而成，靡艳只是表象，他看向齿轮的丛林，嗯……华丽表象的铁血女皇。 他重新下了定义。
“纯机械运作，没有员工，工蜂们就是员工。”兔子先生骄傲地转了个圈，“那边有自主供给DO区域，一旦工蜂能量值低于一定数值，会自动去那边充能，如果零件出现问题，也可以自动前往维修区进入休眠状态——啧啧，肖时钦真是个天才。”
“……水声？”周泽楷耳朵动了动。
“咦，你听力真不错，这里确实有地下水流通，不过在这看不到，得深入到第二层门。”兔子先生指了指不远处，有一座升降梯，阀门处上了锁，看来需要更多的钥匙。
周泽楷若有所思。
————————————
本来以为12点之前能码完，还没修改，让我明天睡醒了捉捉虫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