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Part5
Chapter7.花与预言
“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算了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你看起来真像一只兔子，我觉得Mr.rabbit这个称号应该给你才对，里面那个家伙是只豺狗，我怀疑他私底下没准在进行人口交易，比如把你这种长相的卖给贵妇人当小白脸之类的……”兔子先生嘀咕着冲周泽楷摆了摆手，独自走进了内室。
被兔子先生称为“豺狗”的赌场老板有两撇几乎是奸商的标志一般的小胡子，他对这两撮胡子的保养程度甚至超过了脑袋上不断后移的发际线。老板见兔子先生进来，马上将一叠表格塞进了抽屉。
兔子先生装作没看见，冲他抬了抬帽子：“早上好老板，我看到了门口新换的霓虹招牌，您一定和庄家一起合伙赚了一大笔钱，把无业游民变得更加无业游民。”
赌场老板对兔子先生的揶揄不以为然：“我又无法知道来这里的哪些是穷光蛋，这里每个看起来像穷光蛋的怀里总揣着很多钱，我是个做生意的，我不拒绝钱。”
“但你能看出哪些人是未成年，”兔子先生的手杖敲了敲地面，“下次再犯，涨税或者停业，选一个吧，或者你要选蹲大牢我一定欢迎。”
赌场老板举起双手表示了解：“未成年人确实没什么用，只能让他们帮忙带点小东西，还得付钢镚……不划算。”
兔子先生从怀里掏出一支小玻璃瓶丢了过去：“你太精明了，聪明程度可能只比我差七个百分点，一点都不像同化患者。”
“热比特先生，人脑是要经常转动的，不然就算不被同化也会生锈。”赌场老板接过瓶子亲了一口，他看了眼标签，“这个月只有30ml吗？”
“如果你还想变回正常人的话我劝你连1ml都不要喝。”
“你没有喝过DO，怎么会知道DO的美妙？这是生命的复苏剂。”
“我只能闻到一股柴油味。”兔子先生对DO嗤之以鼻。
赌场老板扭开瓶盖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唔……气味确实差了点，不过我听说有人在建议给DO加上各种口味，比如橘子草莓之类的……如果有朗姆酒味的研发出来务必要告诉我。”
“别想了。”兔子先生皱起眉头，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像你赚钱时候一样地清醒点吧，人类是不会喝这玩意的。”
“难道你还相信着索克萨尔能带回解决办法？”
“为什么不。”兔子先生反问。
“我不信。”赌场老板一饮而尽，“不光是我，蓝溪的每一个人都不信。”
豺狗朝他亮了亮空瓶，做了个请的手势，兔子先生冷哼一声，甩门离开。
周泽楷在门口的霓虹招牌下等他，蓝溪的每个人都久未经日照，显得灰扑扑的，他则在灰色里格外扎眼。他看兔子先生怒气冲冲地出来，便朝他微笑起来：“生气？”
“没，跟食腐动物在一起呆久了我反胃。”兔子先生走近了后发现对方手上多了几朵黄色的小花，不由一愣，“哪来的？蓝溪没有花，见不到太阳的地方花朵活不了。”
“嗯……送的。”周泽楷指了指上方。大概是某个来地下探亲的小姑娘所馈赠的小小情意。
“走吧，我们还得有好几家要去呢，其实这事本来不该我做只不过昨天白天宋晓感冒找不到人顶班我才……”兔子先生现在没心情调侃，说着就要走，周泽楷拉住了他。
“等等。”
兔子先生回头。
周泽楷觉得他如果现在不问的话，兔子先生可能一辈子就让他卡在前情提要上而且再也没机会开口了，“你一直没说，什么是免疫者。”
他看到兔子先生愣了愣，然后给出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答案。
他说。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免疫者是干什么的，对蓝雨有什么用。”兔子先生微微避开了周泽楷的目光，“这只是个预言。”
周泽楷没说话。兔子先生顿了顿，才继续补充道：“两年前因为情况不断恶化，我们开始和各个出现污染的城邦联络交流解决办法，这是交流之后微草给我们的预言，‘等待免疫者『Alice』。’我们给全城所有人做了抗体检查，但他们都不是Alice，之后我们开始在车站设关卡，搜寻每一个可能是Alice的人——用准入证和DO保护法来甄选，前者人类，后者外来城市的同化者，Alice则两者都不是。”
“这么找了两年，期间同化者还在不断增加，我们不想再枯等着一个虚无的预言坐以待毙，文州才决定出去找新的解决办法。”
“你是我们发现的唯一免疫者。”兔子先生轻声说，“我不能放你走，Alice。抱歉，我确实不知道需要免疫者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因为预言只有一句话，没有任何对我的行动提示。所以我只能尽我所能地遏制蓝溪的扩大，拉住你，然后等待。”
周泽楷一直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兔子先生在这沉默视线下有点慌张，再开口时语速更快了一点，“等、等事情结束了，除了蓝雨方面的补偿，我可以把我全部家当都赠予你，总共有两套房产一匹马还有一家挂在我名下的杂货店……怎么样？你如果对逗留蓝雨期间有任何生理或者心理上的不满，事后你投诉也好，把我揍一顿也好，要我全大陆公开致歉也好，我任由你处置。”他终于看向周泽楷的眼睛，“但你现在不能走，Alice。”
兔子先生第一次在周泽楷面前垂下肩膀。他看起来不再是那么意气风发，只像一个被托以巨大重负却毫无解决办法而因此辗转苦恼的普通年轻人。
“周泽楷。”
“嗯？”
“我的名字。”
“……名字真不错。”兔子先生垂头丧气。
周泽楷有点无奈地笑了。“我并没说要走。”他说。
兔子先生呆住了，他下意识地问，“真的？”
“嗯。”
周泽楷突然很想拥抱一下兔子先生，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五秒钟之后周泽楷松开他，将手中的一朵花小心地别在了兔子先生的胸前口袋上。
兔子先生怔怔地看着对方。
周泽楷确实长的很好看，兔子先生想自己如果是女孩子可能也会送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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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抱一个安慰一下> <
